低碳烷烃如甲烷、乙烷、丙烷等,是天然气、页岩气、可燃冰等非油基能源和化工原料的主要成分,是“后石油时代”最为重要的能源分子之一。其可控活化和定向转化为促进能源结构向低碳、清洁、高效转型升级,以及助力“双碳”目标的达成提供了创新途径。
然而,甲烷极为稳定,极化率低和碳-氢键能高。其可控活化和定向转化被视为催化乃至整个化学领域的“圣杯”,成为科研人员亟待攻克的难题。
其中,甲烷氧化偶联(OCM)可以生成乙烷、乙烯等双原子碳化合物,是一个得到广泛研究的反应。当前该过程中双原子碳单程收率始终无法突破30%,因此未能实现工业化。
通常认为,OCM反应遵循“多相-均相”催化机理,甲烷催化活化生成甲基自由基,而气相中甲基自由基的均相偶联难以通过催化剂进行优化和调控。受热力学驱动,甲基自由基和双原子碳物种倾向于与气相中的氧气反应,生成二氧化碳等完全氧化产物,因此传统OCM催化体系存在一个理论双原子碳收率上限,这是制约OCM工业化的最大难题。
在重大研究计划的支持下,浙江大学教授范杰及其合作者从催化机制创新着手,开发了以“甲基自由基可控表面偶联”为特色的选择性甲烷氧化偶联新途径(SOCM)。该途径颠覆了传统OCM“均相-多相”反应机制,创造性地耦合甲基自由基可控表面偶联催化剂与甲烷活化催化剂,将OCM反应拆分成甲基自由基生成和甲基自由基选择性表面偶联这两个多相过程,抑制了气相中甲基自由基深度氧化生成二氧化碳,进而大幅提高了OCM反应的双原子碳选择性。通过将原位同步辐射光电离质谱、原位透射电镜、X射线吸收谱等先进表征与理论计算相结合,研究人员证实了甲基自由基在负载型钨酸钠催化剂表面的可控偶联,并确定了钨酸钠团簇为甲基自由基可控表面偶联的活性中心。
SOCM既是甲烷活化技术的一次重要创新,也是自由基化学的一场革命。它改变了“高温下自由基转化不可控”的传统化学认知,提出了“催化剂表面限域可控自由基转化”的新理论,成为基础研究领域“从0到1”突破的标志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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